扣人心弦的旋律
我的「老歌同唱」美夢,也許會成真了。老歌的韻味,不僅在其音律之美,而且許多歌詞,都有濃厚的詩情畫意,令人盪氣迴腸。有幾首老歌,在我的人生旅途中,曾留下里程碑一樣的深刻標誌。
最早是民國卅七年,我剛進小學,第一次學唱歌,由一位年輕貌美的女老師教唱《天上人間》:「樹上小鳥啼,江畔帆影移……」,小小年紀的我,唱起這首歌,似乎就有種陶陶然的感覺。
民國五十九年前後,我猶陷在苦難的困境中,每當飢腸轆轆、頭昏腳軟時,我就暗自默唱《十字街頭》電影插曲《春天》:「親愛的好姑娘,天真的好姑娘……向前進,莫徬徨,黑暗盡處有曙光!」這時候,就好像有一股無名的力量,使我起死回生。
來臺後,一直思念苦難中的母親,心情沉悶,就常常大唱《松花江上》(流亡三部曲之首部)。有一天夜裡,睡夢中回到故鄉,但覺道路崎嶇,天又下雨,我肩挑柴薪,獨自踽踽而行。後回到老家喊母親,沒有回應;找到臥室,見母親躺在床上,奄奄一息,微微呻吟。我不禁愴然淚下,放聲哭唱《松花江上》:「……爹娘啊,爹娘啊!什麼時候,才能歡聚在一堂!」唱畢醒來,心潮澎湃,久久不能再入眠,內心那股「一吐為快」的激動也愈益強烈。乃起身開燈,取紙筆,思索再三,學填了《浪淘沙》一闕,題為「歸鄉」:「又是雨茫茫,歸步踉蹌,芒鞋竹杖回故鄉,只有肩上柴一擔,愧見親娘。破屋漏如常,小庭空蕩,尋得慈母臥病床,淚揮四行歌一曲,松花江上!」
如今,我已是退休老人,所幸四肢仍無礙,耳目尚可用,不時以遊山玩水、聽曲唱歌為樂。每當我徜徉於藍天綠野、鳥語花香的情景時,當年那位女老師的美妙歌聲,似乎又悠然飄到耳邊:「樹上小鳥啼,江畔帆影移……美景如畫映眼前,這裡是天上人間。」我也自然而然地跟著哼起來。同時心想:要是有更多知音一起來合唱,該多好!(點閱次數:959)